第二十章 长官的职责

“你们四个，给我回来！”营长命令道。

四个连长回到营长身边，营长说道：“再重复一遍郑团长的命令！”

“长官，郑团长命令先锋营攻击日军42联队的指挥部，务必打死日军的少将，这个少将很有可能就是日军21旅团的旅团长中村正雄，不必恋战，任务完成后，立刻撤出战场。”通信兵重复道。

“日军42联队的指挥部在什么地方？”营长问道。

“九塘以西公路边的空地上，郑团长让我带先锋营去！”通信兵回答道。

“集合队伍，告诉弟兄们，往死里打，干掉中村正雄。”营长命令道。

“是！”四个连长回答道。

先锋营仓促出击，在第三团通信兵的带领下，向九塘以西的公路急行军。郑团长急调第3团1营向九塘以西的公路靠近，500多米，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经过校正，瞄准日军的会场，危险正在迫近，中村正雄却浑然不觉。

在荣誉1师和200师的强攻下，驻守在昆仑关上的日军21联队渐渐不支，频频向中村正雄告急。中村正雄召集42联队的军官，当面训斥，要求42联队冲破国*军的阻击，打进昆仑关，和驻守昆仑关的日军汇合，扭转战局。

第三团1营的轻重机枪、迫击炮一齐开火，先锋营全线出击，日军42联队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蒙了。轻重机枪的子弹在中村正雄的身边呼啸而过，成群的迫击炮炮弹在中村正雄身边爆炸。自侵华战争以来，中村正雄这个老鬼子，手上沾满中国人的鲜血，现在正是他偿还血债的时候。

在国*军的猛烈攻击下，日本鬼子的军官纷纷倒下，中村正雄头部中弹，瘫软在地。先锋营对日军42联队的指挥部进行猛烈射击，彻底打乱日军的部署，日军42联队处于混乱状态。

闷宝带着4连，顶在最前面，和日军交战多次，就没有打过如此顺利的仗，日本鬼子没有对先锋营发起进攻。鬼子的军官相继中弹倒地，鬼子兵如同没头的苍蝇，要么消极抵抗、要么慌不择路、要么持续溃退，闷宝突然想到团长批评高和的话：“兵闻变而不乱，将闻兵而不惊，兵荒马乱，出了什么事？”

弟兄们杀红了眼，这么多的鬼子军官，正是为600团邵团长、团副和副团长报仇的好时机，闷宝喊道：“弟兄们，还记得邵团长、团副和副团长吗？杀光鬼子的军官，为三位团长报仇，跟我冲！”

营长看到4连发起冲锋，急忙制止，声嘶力竭地喊道：“4连，给我回来！”

闷宝没听到，营长的声音被响彻天际的喊杀、震天动地的枪炮声、日本鬼子的哭喊声……淹没。

“快去，把4连叫回来，告诉石闷宝，他要是再敢往前冲，就地正法！”营长对警卫班长说道。

郑团长通过望远镜看到先锋营的一个连对日军42联队的指挥部发起冲锋，骂道：“狗*日*的，这仗打完了，要是这个连长还活着，老子毙了他！快去，让先锋营撤回来！”

第3团的通信兵向先锋营跑去，先锋营的警卫班长向4连跑去。日本鬼子拼命救护被国*军枪炮打伤的军官，附近的日军见指挥部被攻击，纷纷派出部队支援指挥部。

4连的官兵有如神兵天降，出现在鬼子眼前，鬼子兵误以为国*军发起总攻，停止救助，就地隐蔽，阻击4连。

第3团1营及时修正迫击炮的覆盖范围，给予4连非常有效的火力支援，4连的伤亡很小。但是，日本鬼子的军官要倒霉了，部分鬼子兵非常勇猛，拼命地往指挥部跑，从指挥部救出七位军官。此时，这些军官和士兵完全暴露在4连官兵的有效射程内，被成功救出的军官，绝大部分都被4连的官兵射杀。

“4连长，营长让你们撤回去，你要是再敢带着4连往前冲，就地正法！”警卫班长说道。

“我要为三位团长报仇！”闷宝说道。

“我也想为三位团长报仇，我还是邵团长的同乡，快撤吧，4连长，军令如山、军法无情！”警卫班长说道。

闷宝看了看警卫班长，又看了看不远处鬼子军官的尸体，极不情愿地命令道：“带上阵亡的弟兄，撤！”

成群的日本鬼子向指挥部靠拢，先锋营1连、2连和3连的官兵对4连长充满敬意，为600团原团长报仇，挑战军纪。其实，先锋营从营长到士兵都想这么干，可是，只有4连长石闷宝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。

营长就地取材，折断一棵小树，用刺刀剔除枝叶。4连从火线上撤下来，闷宝来到营长跟前。

“带着弟兄们去送死，谁给你这样的权力！”营长严厉地问道。

“邵团长、团副和副团长的大仇不能不报，先锋营是600团的部队，第3团郑团长不知道600团的弟兄心里有多苦，他说的不算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第3团的通信兵正好跑到先锋营，闷宝说的话通信兵全听到了，通信兵记下闷宝的话，没有理会闷宝，对营长说道：“长官，郑团长命令先锋营迅速撤回！”

“知道了！”营长回答道。

营长本想狠狠地抽闷宝一顿，4连190号弟兄，真要是跟鬼子硬拼，不出半小时，一定会被日军42联队包围并全歼。战斗开始前，军令再清楚不过，达成任务就撤退，不准恋战。这次，闷连长不是犯迷糊，而是犯浑。

但是，说到邵团长，就说到先锋营营长的心坎上，营长怒气全消，不忍心，甚至是舍不得打闷宝。

“到先锋营不到两天，又捅娄子，到哪都不安分，回去再收拾你！”营长说道。

闷宝不说话，愣在原地，看着营长手里的棍子，一脸的无所谓。

“交替掩护，撤！”营长命令道。

闷宝没有动，表情依然，营长气不打一处来，对着闷宝的屁股就是一棍子，骂道：“把4连带回去，滚！”

“是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中村正雄被国*军的迫击炮炸成重伤，42联队的联队长逃过此劫，日军42联队超过半数的军官被国*军打死。联队长晃过神，结束日军的混乱状态，指挥士兵反击。先锋营四个连，交替掩护，从容撤出战场，和第3团在昆仑关汇合，鬼子扑空了。

营长带着闷宝来到第3团的团部，郑团长问道：“打死几个鬼子军官，伤亡多少弟兄？”

“打死五个鬼子军官和五个鬼子士兵，十个弟兄阵亡，四个弟兄受伤。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你跟了邵一之多久？”

“两个月！”

“十年前，老子就认识邵一之，知道吗？十年！你说老子不知道600团的弟兄心里有多苦，你知道老子心里有多苦？你知道戴师长心里有多苦？你知道杜长官心里有多苦？你这是往老子心上撒盐！”

闷宝不敢说话，呆呆地看着郑团长。郑团长还不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要不是老子及时调整炮火，给你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，你190号弟兄，至少要倒下一半，信吗？”

“谢郑长官，我错啦！邵长官对我好，想起邵长官我心里就难受！我想砍下中村正雄的头，放在邵长官的棺材前。”闷宝回答道。

郑团长微微一笑，没有理会闷宝，对先锋营长轻声说道：“老邵的亲人？”

“不是，邵团长生前手把手地教过他，那个用石子打师座卫兵的兵，就是这小子！”营长说道。

“闷连长？”郑团长问道。

“就是他！”营长回答道。

“算啦，今天这事，就这么过去了，你也别跟你们团长说。回头，我跟师座说说，把他调到第三团，我亲自教。”郑团长说道。

“团座，他到先锋营不到两天，屁股还没坐热呢！第三团的弟兄，都是在战场上负过伤，伤好归队的老兵，这小子从上到下就找不出一处枪炮伤来，到第3团不合适！”营长说道。

郑团长哈哈大笑，仔细打量闷宝，和蔼地说道：“闷宝，老邵只对你一个人好，不对别的弟兄好，是这样吗？”

“不是，邵长官对每个弟兄都很好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既然老邵对每个弟兄都很好，你为什么不对4连的弟兄好？你有什么权力带着4连的弟兄去送死？老邵在天有灵，600团白死一个弟兄，老邵的心就会像针扎一样。用600团一个弟兄的命，换中村正雄的项上人头，假设日本鬼子肯换，老邵在天有灵，他肯定不会同意。懂我的意思吗？”郑团长说道。

“懂啦，当长官的要爱护弟兄，不能让弟兄白白送了性命，谢郑长官训示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“作为指挥官，最不能饶恕的错误，其中之一就是把自己的弟兄带入绝境。刚刚，要不是我给你提供有效的炮火支援，先锋营火力全开，压制日本鬼子的火力，很有可能，4连就打光了，你对得起邵团长吗？你对得起4连的弟兄吗？”

“郑长官、营长，我知道错啦，我自己去军法处，接受处罚。”话音刚落，闷宝立正站好，向二位长官敬礼，看架势，真要去军法处领受军法。

郑长官拦住闷宝，和蔼地说道：“你对老邵有这份心，我代老邵谢谢你，600团的弟兄心里苦，我心里也苦，戴师长和杜长官心里更苦。今天这事，只此一回，下不为例，再违抗我的军令，我必定从严惩处，听清楚啦？”

“谢郑长官训示！”闷宝回答道。

营长正想说话，先锋营1连连长站到门外，喊道：“报告！”

“进来！”郑团长说道。

1连长向长官敬礼，礼毕后说道：“长官，日军21旅团和我们600团有血海深仇，我们做梦都想宰了中村正雄，为三位团长报仇。刚刚，4连不发起冲锋，我们另外三个连也会发起冲锋，2连长、3连长和我，我们愿意和4连长一起受罚。”

“这都哪跟哪啊，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？”郑团长愤怒地说道。